戏梦巴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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戏梦巴黎
我们没有开灯。
我听得到她的呼吸声。
我的床不宽,她的脸离我不到三十公分。
我有点踌躇,我不确定。
如果主动勾引失败了我一定会想死在地缝里。
因为从来,我都能得到,任何事,只要我想。
我想起向我表白过的男生,还有群里那个可爱的高三meimei,猜测他们的心情。
我有种预感,我能成功,因为一切气氛正好。
毕竟是她来主动找我的。
我是特别的吧?对她来说。
她没有找别人假装情侣,也没有给别人寄过礼物,更没有见过面。
可是我做好了恋爱的准备吗。
没有吧。
你对她有多了解呢。
几张头像,几段语音,几盒食物,几张明信片。
剩下全是网页和聊天框内的字符。
你迷恋的是文本还是文本后的那个作者呢。
可是现在气氛正好。
我有时会很想要将自己的人生套进一个诗意的壳内,比如遇见Y。
那时除了《洛丽塔》,还有一部小说。
主角是一个混血女孩,她和母亲被白人父亲抛弃,一次偶然的机会,她乔装成男孩,偷偷登上过气电影制片默格的帆船,被发现后受到船主的照顾。蔚蓝的大海、炙热的空气、强劲的海风,两人渐生情愫,一同展开了一段追寻自由与自我的航程。
所以我对Y的感情,有几分是从文学借鉴来的呢。
我不能忍受自己的生活变得平庸,像温水一样。
我只喝冰冷的,或者guntang的水。
X、G、B,他们是谁?
所有人都不在意的路人。
我不屑和他们产生交集。
那她呢?
那天晚上,她转过来,我还在问自己。
她符合你的幻想吗?
你想把第一次给她吗?
你愿意在以后和别人说起时,说你们只是在网络上认识?
然后见面,然后恋爱?
你会怎么定义这段关系呢?
可是。
现在气氛正好。
我盯着她,又故意调笑几句。
哦,我成功了。
她终于伏过来,掐住我的脸,说,耍涨了?
四川话,意思应该不难理解。
我说,怎么不说你那句口头禅了。
她气息喷在我脸上,我觉得自己有点像喝醉了。
我只喝醉过一次,才一瓶酒。
那时我觉得自己异常清醒,视力完好、行动矫健、头脑清明,我非常知道自己在干嘛。
结果朋友说我绕着钢管跳了好几圈舞。
后来我就死活不碰酒精了。
但是现在,我觉得我又像喝醉了。
我需要小心压制住自己心底的兴奋,不做傻事。
她顿了几秒,终于伸手按住我的膝盖,捏紧,也压低声线说,腿想被打折?
我俩都偶尔玩玩配音,她年纪比我大些,声线更偏磁性。
现在她故意端着嗓子,配合着用魅惑的声音问我。
我一直想要确定一件事,从被B碰到耳根,软了半边身子开始。
终于,我觉得脊梁后的皮肤随着那句话被划开了。
我用小腿勾住她,问,你想怎么打。
她没继续动作,说,XX你他妈真的是个抖M……
其实那时候,大家在网络上都保持着奇妙的傲娇,好像不会有谁像现在这样坦言喜好。
好像1听起来比0要高贵些,所有人被说是诱受抖M纯0都会装模作样地生个气,然后说讨厌啦人家是大猛攻。
我当然也不会承认啦。
她一问完,我就笑出声了,我说你看不出来吗。
她说,看是看出来了,就是没想到你这么——
她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。
那我也不替她说了,维护下高冷形象。
我看着她欲言又止,突然有点罪恶感。
她那时真地像三好学生乖乖女,晚上刚被我强塞完一部尺度极大的电影,估计都还没缓过来。
后来也进体制内了,形象是中年大妈最喜欢的那种媳妇,知性,温婉、贤惠。
虽然也是装的吧。
我反正是没什么道德观念啦。
我像逼良为娼的恶霸。
我勾着她说,那你就不能骂骂我吗。
后来我和她已经疏远很久了,又因为疫情中的一些奇妙境遇重新熟络,聊天谈到当时。
我问过她,那时你对我第一印象是什么?
她说,我觉得你好瓜啊。
我:?
我说,我见你第一眼,就觉得,我们是同类人。
如果要说精神疾病有什么让我觉得还不错的体验,就是你很容易发现别的疯子。
我的这一直觉,其实还挺准的。
就像我看见她刚走出来,对我扬起笑容,假装热络地打招呼,就觉得,这只是一个完美的模子。
面具底下的人随时可能捅我一刀。
我知道,她来自一个压抑的大家庭。
她也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,不过还需要再当会儿。
她也想留学,但家里的指示是回到父母身边,考公,进入体制内,做一个贤妻良母。
她后来也照做了。
所以那天晚上我有点想豁出去,我觉得彻底暴露自己也许能撕开她的伪装。
我说,那你罚我吧。
她很配合。
她在上海待了几天。
我们一起到外滩散步,一起到巨鹿路购物。
但我拒绝了她给我在东方明珠前拍照,说我不喜欢。
后来是怎么疏远的呢。
本科开始,我就很少读文学了,更多看社科类书籍。
一边读一边下巴掉到地上,试图挽救自己的扭曲三观。
后来我们在一些观念上有了分歧。
那时候她观点很鲜明,谁痛苦谁改变。
这句话非常做题家,非常无奈,非常东亚,非常经典。
我们渐渐就不聊了。
不过又是近几年起,许多议题下有了很多新的声音。
对不起,随地大小爹一次。
有天和我妈一起参观她年轻时工作的地方,走到公交车站,我妈突然说,以前回城就一班车,但这里全是人,不拼命往前挤,你就上不去,到不了家,只能回局里坐一晚。
我愣了下,回忆自己有多少次训斥她不自觉地在公交车前插队。
文明是和境遇相关的。
所以她,在后面几年,观念又变了许多。
我们偶尔又聊聊。
后来聊到当年那些群友,她突然问,我不明白,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是S?
我说,因为见面我就本能地害怕,觉得你要噶我腰子。
她:?
她:我不懂啊,哪怕我真地压抑很多,我还是连说重话都会觉得抱歉
我:可是你天天凶我啊
她:啊?你不是喜欢吗
她:我无所谓,就是要我做S也不是不行,如果你开心的话
她:S也可以,M也可以,K9也可以
我:不至于哈
她怎么样了呢,我不知道,就几个月前,她还说她突然想豁出去了,离开父母,离开四川,去读书,北京,上海,或者出国。
我说加油吧,来北美我们再一起吃火锅。
我们认识快十年了。
当年我们在上海的KTV里,她最喜欢的歌就是《你曾是少年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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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本小说的简介摘自豆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