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.我是被害者，却先反过来先检讨自己

    为什么.....。

    为什么.....？

    一直到徐御瑄离开办公室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，蔡芯倪仍然还没从这场强暴当中振作起来。

    她缓缓重新将衣服穿好，想要再回到从前那副端庄的模样，更把被撕毁的衬衫裙子丝袜内衣内裤都藏在过腰的西装外套内。

    不想被看见脏污的心魔从体内窜出，索性企图用衣物包覆身体的逃避心理来掩盖被玷污的强烈冲击。

    她问自己，为什么？

    这三个字始终在她脑海回荡。

    但是透过玻璃窗，残酷的反映出徐御瑄方才在她肌肤所留下的吻痕与勒痕，在在显示并非恶梦一场。

    是真的。

    都是真的。

    她不懂她到底做错什么。

    明明下体被侵犯的刺痛足以让她惨哭，但rou体的折磨却远远比不上心痛来的崩溃和无助。

    报警。

    她要报警！

    她要去医院验伤，还要去法院告死那个姓徐的女人！   ！   ！

    「.......。」

    蔡芯倪现在脑中无一不是站在女性受害者的立场想要讨回公道。

    可，这时她看看周围，似乎想起什么比这些还要更重要的事。

    钦翔。

    万一这件事情走漏消息。

    明日的钦翔会遭遇什么打击？

    「.......。」

    蔡芯倪皱眉，两眼目光投射放置桌上，那块用透明压克力切刻的职称立牌。

    上头写着，业务部经理蔡芯倪。

    她很清楚是花了多大的努力才能走到这一步。

    「.......。」

    大裁员的风波刚过，业务部的重创还在复原期。

    要是这时候她倒下了，公司因为她的丑闻再度经历黑暗，那么.....。

    那么？

    等等？

    就是这句倒下，让蔡芯倪瞬间产生可疑的第六感，在她的内心又悄悄诞生一个为什么？

    徐御瑄怎会有那段影片，她是从哪里到手的？

    忽然间，蔡芯倪逐渐回忆起徐御瑄给她看过的画面，镜头方向似乎就在...。

    「.......。」

    抬头，那方位有设置铁柜，是她平时拿来放公文的事务档案层架，为了隐私有安装窗帘遮蔽内外，属于经理室隐密的角落边缘。

    蔡芯倪忍住伤口的痛，一拐一拐走过去，当用手挥开窗帘后，一颗小型的监视器就摆在蔡经理的眼前。

    这令人心都凉了一大半，她吓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监视器不晓得是从何时就安装在梁柱上头，也很巧妙的跟前方的窗帘布是差不多的颜色，十分容易造成视觉混淆的以为是窗帘支架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蔡芯倪升上经理位置之后，根本就没有人告诉她这里有监视器，而且安装位置是在内凹的梁柱，被外头的铁柜挡住平视，压根没想过这里铁柜的上方有玄机。

    为何不对外监视业务部同仁，只向着经理室？

    只向着她.....？

    蔡芯倪突然感到恐惧，好像被谁一直长期监视着而自己却浑然不知。

    徐御瑄？这镜头是她装的吗？

    不，应该不可能，蔡芯倪待在公司的时数比她久比她长，秘书也没有备用钥匙，所以应该不会是徐御瑄搞的事。

    还有，徐御瑄是从哪里取得的画面？

    这时候的蔡芯倪愤而走出，来到室外公共区，她急促呼吸，眼神疯魔的找寻所有可恨的线索。

    蔡经理拼命的想徐御瑄会行经的地方通常是在哪。

    办公区，厕所，茶水间，业务部会议室，最终她来到列印室，终于在影印机附近看见所有设立在业务部的监视萤幕，果真其中一个画面就是经理室内部。

    蔡芯倪自从担任前主管的助理后，端茶倒水影印列印这等小事就通通交由他人处理，因此早在许多年前就没来过此处。

    没错，徐御瑄这狡猾的家伙就是利用来这的时间，偷偷抓住蔡芯倪的弱点。

    但幸好，幸好萤幕是设立在此，不会被楼下的保全室发觉，公司为求内部隐私，并不会让一些主要办公区曝光。

    外聘保全室会看见的，通常就是大门后门以及各处走廊的出入限制区。

    既然会摆在办公室内，就表示在有特殊情况发生时，才会由内部的人员调出资料求证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，除了徐御瑄，至今还没有人知晓她贪求新鲜刺激，而在经理室做的那些难堪。

    但，不一定。

    说不定故意设置的人，藏有蔡芯倪的弱点也说不定。

    是谁呢？

    可是现在蔡芯倪没空理会到那里，现在有能力办到的就是阻止这一切不再让它发生！

    必须毁掉记录档，必须马上！

    二话不说，蔡芯倪立即开启桌电的资料夹，调阅经理室镜头的全部历史纪录，以及今日晚上其他监视器有录到她跟徐御瑄的所有相关，通通按下删除跟永不保存的同意键。

    软体部分清除干净了。

    但那台机器还在办公室内。

    不能再留下它。

    一不做二不休的自保态度让蔡芯倪决意使出暴力，她拖着伤痕累累的步伐直奔厕所的清洁工务区，不慌不忙的冷静寻找能用的物件，然后从工具箱里拿取一根铁锤跟铁梯再回到经理室。

    被情绪蒙蔽理性的她，回到监视器前，等攀爬到适当位置后，蔡经理这时狠狠举起握牢铁锤的双手，将这颗该死的科技品，直接敲烂敲碎敲到尸体都变成一堆破铜烂铁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，蔡芯倪也明白她会这么做的浅意识，无非是想要保护自己，更想要守住钦翔的未来。

    既然她是这么想的。

    那。

    徐御瑄呢？

    这位手中还握有秘密，对她施行性虐待的人，之后会怎么对待她？

    如果蔡芯倪执意要将她绳之以法。

    会不会在逼急之下，双双都因为这些丑事全毁了人生？

    「.......。」

    被监视的日子就此结束了。

    可是蔡芯倪怎觉得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的惨烈？

    「.......。」

    她是蔡芯倪。

    她是蔡经理。

    哪边。

    哪种身分？

    才是她目前最得优先考虑的代价？

    「.......。」

    双面刃的问题。

    有一方取得平衡。

    就有一方失衡。

    蔡芯倪两眼惶恐俯望地板上的监视器，迟迟犹豫不决。

    泪开始滴落。

    心处于刀割。

    一遍又一遍重新唤醒破败不堪的真相。

    她深深呼吸又吐气。

    她闭上眼，聆听自己的心跳声，任由时间滴答滴答在生命里流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