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.没被妳一刀杀死就已经很好了，是吧？

    阿泽，小安，洋泰，包括从前离职的同事，没有一个人会像邵汶真这样开门见山，或是聊相关的话题。

    就算是女同志，也应该还有两边的称赞词语，而这个人竟然能直接以帅来检视，说明了她知道我是T的那一方。

    没想到居然会被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人给发现，这就是所谓的磁场相近？

    邵汶真这个人有点潜力呀。

    既然这么聪明，那应该知道，我的眼神正透露出不需要多言的讯息吧。

    「帅？呵呵，谢谢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过我。」

    「.......。」

    只见对方笑容微微收敛，也许是意识到我还没选择出柜的个人意愿。

    「你们今天也来聚餐？这间餐厅的确很好吃。」

    两秒过去，我在只有邵汶真察觉的情况下立即切换气氛，将自己的气息收回内心。

    「对呀，要不要并桌？这样空间比较大，刚好趁这个机会我们来一场联谊也不错喔，我们这边很多男女都是单身狗，哈哈哈。」

    对方礼貌的接招。

    「你们要吗？」

    「我没意见都可以。」

    洋泰果断回答。

    「可以啊。」

    阿泽也同意。

    「我要！我要！」

    小安肯定是会的。

    如此，一场在钦翔史无前例的聚会就此展开。

    门市部的人因为工作性质每天都得接触不同的客人，他们很擅长公关营造这一套，养成落落大方的团体风气，对于新加入的人侃侃而谈，不见有职场上的敌意。

    我的三位同事完全跟他们聊开，已经各有各的新朋友。

    比起业务部的严谨，门市部的处世态度是真的活跃许多，想法也比较弹性丰富。

    这一点，从邵汶真身上就能看得出差异。

    也许面对的是人，而不是文件与报表，在对话上，邵汶真的反应就很生活化。

    「所以妳来公司的时间也不长耶。」

    几杯酒下肚后，磁场近的我们开始聊到稍微隐私的话题。

    「对呀，还没一年。」

    「那御瑄妳升官算快耶，能直接被钦点真的很有本事。」

    是呀，因为尿急而被选中，我超有本事的。

    「那汶真妳呢？」

    「待四年了。」

    这时，她拿起一根烟。

    「介意我抽烟吗？」

    「不介意。」

    当火点燃时，邵汶真的脸有些认真起来。

    「御瑄呀，我觉得妳很不错耶，其实跟我很合得来。」

    ？

    「所以？」

    「妳想不想，跳槽来门市部？我觉得妳在我们这里发展会比较好。」

    从一些细节上，我明白邵汶真看人很准。

    或许在交谈的过程，又有什么性格被她看透了。

    可。

    即使有点醉意，我也始终没忘记业务部跟门市部是对立的。

    酒局的话，不能太较真。

    而我也不会因为谁看似比较懂我就倒戈在谁的大饼，这样做人太没格局。

    「在挖墙角吗？」

    「换人接管以后，老派的业务部早就没有过去的风光，我们年轻一辈的不能被那些老制度踩住，妳难道从蔡芯倪身上看不到被套牢的束缚？」

    为何。

    我应该是很讨厌蔡芯倪的。

    但就在邵汶真批判她的当下，我竟然有动怒的心情。

    一是她说出真话，确实在蔡芯倪身上有很重的枷锁套牢，那是她给她自己的压力，同时也真的是太刻意对上层的顺从，就怕逆了长官丢了帽子，标准的老屁股兼职马屁精。

    二是。

    二是...我其实不认为蔡芯倪完全是这种容易被摆布的人，她还没有简单到会被外人随意看轻的地步。

    虽然多半时间经理是听话的没错，不过，也许是有跟她共事过一段日子，正因如此，我不想听见有谁批评自己的长官，就算是要讲，也得是业务部自己的人来讲蔡芯倪。

    毕竟我们才是她长期嘴炮下的受害者。

    这贬人的台词我实在是不想让给门市部的人来嘴。

    是这样吗？

    应该是这样吧。

    反正我就是不爽邵汶真抢在我前头先靠腰蔡芯倪这个机掰人。

    「经理有她的想法，业务部不比其他部门轻松，做事态度自然也会有所不同。」

    白烟从邵汶真口中飘出，随后又吸上一口。

    她似乎在想什么，停顿几秒钟才继续开启话题避开敏感。

    「还未满一年，我也不方便说什么，总之妳别误会我是来抢人力，就只是妳跟我聊的来，想法也契合，我是真心希望妳找到更能发挥潜力的环境。   」

    邵汶真对我笑了笑。

    「谢谢。」

    我则是勉强的对她回笑。

    「真的别误会，我可是主张鸽派的，与那些眼里只有利益的鹰派不同，或许是各个部都牵扯太多利益，久而久之文化就有了派系之争，以至于妳对我有防心也是情有可原，但是，我超懒惰的，没空玩那种心眼。」

    立场飘渺不定的佛系经营，邵汶真还真给人无所适从的信任感。

    「干杯。」

    「干杯。」

    这场酒局，在不久之后双双散会。

    隔天，上班之时，我眼角余光只要有机会就会飘到蔡芯倪身上，然后不停想起昨夜邵汶真说过的真心话。

    以及我为什么会生气。

    说到底。

    我对蔡芯倪是公事比较多，还是心事比较广？

    又为什么警察还没上门找我呢？

    我从原本的害怕被抓，到如今好奇怎么还不快来抓，因而感到一阵失落一阵侥幸。

    「徐秘书。」

    忽然，她叫了我，但眼神没看过来秘书桌，只顾盯准自己的电脑画面。

    「是？」

    「今天加班半小时，我有事情找妳。」

    「.......？」

    警察终于要来了！   ？

    「听到了吗？」

    「有.....。」

    靠北，只剩下半小时就要下班，我都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呀！蔡芯倪妳果然是贱人！

    然而事实是，一转眼，又到了只有我跟她独处的时刻。

    经理室很安静。

    安静到连呼吸都显得太清晰。

    蔡芯倪眼中没有害怕，只是静静的看着我。

    「徐秘书。」

    「是？」

    「下周一，会有人过来交接妳的位置，我跟人事说了，会把妳调离业务部，同时提升妳在别部门的职位。」

    「.......。」

    「恭喜妳升官了。」

    「经理。」

    「我希望妳走，可以吗？」

    蔡芯倪冷漠的神情似乎在宣告这是最好的结局。

    可以吗？

    请求？

    还是命令？

    「.....妳忍到这一刻，还真辛苦呀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