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 秘密

    第二天

    应该是第二天吧？这里的时间流逝速度似乎和你的世界是一样的，睁开眼，天已经亮了。

    从枕头下摸出手机，突然发现身下的床垫都湿透了——祁煜居然还没干？！

    你有些僵硬地扭过头，果然看到祁煜躺在你身后，他的眼睛已经明显充血，红色的血丝爬满了眼白。

    “祁煜……你怎么了？为什么不睡觉？”你捧起他的脸，他的皮肤很湿润，他已经维持浑身湿透的状态很久了，虽然说纸片人不会生病，可你还是忍不住心疼。

    祁煜没有回答，他只是看着你手里重新“复活”的手机，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虽然还没有同居，但是你的房间里已经有很多与他有关的东西了，无论是一起抓的娃娃还是各种纪念徽章，挂了满满一墙。

    潜行者祁煜不看你的时候，就会盯着那些东西看。

    你只能庆幸你和画家祁煜的照片都摆在了另一个房间，不知道潜行者祁煜看到你和另一个他拍出来的相片会是什么反应。

    但他，好像什么都知道。

    他扭过头，身体侧躺着，源源不断的水从他的身体中溢出，连那双眼睛也浸满了水。

    “他……你的那位朋友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？”

    他的表情就像一只被捡回家的流浪猫，突然闻到家里其他猫的味道，不敢质问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，只能露出可怜的表情，假装不在意地向你打听，他也是你的猫吗？

    “你说他啊……”你拖长语调，祁煜的眼神也随着你的声调一点点下沉，意识到情况不对，你立刻说道：“他是一个很漂亮很温柔的人，像你一样！”

    “我吗？”他并没有因为你的夸奖而开心，仍旧是低落的神情，梦呓一般，用你听不见的声音反驳道：“我不是那样的。”

    如果你知道他是什么样子，一定会害怕的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手机又不见了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不忍心看到祁煜一直湿着，你强硬地将祁煜拽进衣帽间，从里面翻出一整套毛绒睡衣，他不想换，那就由你亲自来好了！

    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脱他的衣服，却看到他乖乖地坐在凳子上仰头看着你，他太安静了，都不像祁煜了。

    你心中的祁煜，是什么样子的呢？

    傲娇的，爱美的，自恋的，调皮的，偶尔落寞的，没有安全感的……

    想到这里，你还是对他伸出了手，就在这时，你又听到了那种奇怪的声音。

    咔……咔嗒，呲——有些刺耳，像磨牙的声音，忍不住抬起他的下巴，仔细地盯着他的嘴巴看，最后甚至掰开他的嘴唇看了看他有没有磨牙，他难得配合，可惜即使全都检查了一遍，也没找到声音的来源。

    不会是家里的电线短路了吧？正准备出去检查一下，脚步刚转过去，祁煜很快跟着你一起转了个身，也就是这时，你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。

    从见面那一刻开始，祁煜似乎就在有意调整自己正面对着你，一开始以为是错觉，可当你故意绕到他身侧时，他很快就会转过来，就像是在和你玩转圈游戏。

    他背后有什么东西吗？还是说受伤了？

    他越不让你看，你越好奇，在画家祁煜面前随意惯了，你下意识抓住他的肩膀，想要直接把他转过去。

    祁煜一动不动，表情疑惑地看着你。

    你没办法，只能直接问他：“祁煜，你在后面藏了什么东西？”

    你想到每次有声音的时候，只要祁煜把手背到身后，声音就会消失，“该不会是音响吧？”

    祁煜眼神闪躲，说：“没有，不要问了。”

    越是不让问越觉得有鬼！你突然想，他该不会变成了机器人什么的了吧，还是背后有电源按钮那种？

    你抱住他的腰，企图将手伸到他的背上，然而身体贴近的一瞬间，祁煜却突然用力推开了你，差点摔到地上，是祁煜拉了你一把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太，太近了。”

    祁煜的表情有些无措，轻轻地握着你的手腕，那是一种很礼貌的虚握。他的脸很红，呼吸急促地喘息着，他的解释太苍白了，明明不久前还抱着你躺在床上，现在却说“太近了”。

    你短暂地感到不解，但很快就想起你和金沙之海的祁煜还没有那么亲密——这又提醒了你，眼前的祁煜并不是那么和你朝夕相处几乎整整一年的“祁煜”，这种感觉很别扭，就像爱人突然失了忆。

    沉默间，祁煜身后的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，像有人在说话，又像电流短路的声音，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
    “&)@*%￥￡%？……滋，滋滋……”

    祁煜皱起眉，露出一个很不耐烦的表情，不得不松开握住你的手，他将手背到身后，很快，那些奇怪的声音消失了。

    “祁煜，你背后到底藏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你不会想知道的。”他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