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的洛丽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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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的洛丽塔
我对Y越来越好奇。
于是有天,他和他老婆都在场时,我问,你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?
其实更想问的是,他怎么会和这个不好看的女人结婚。
原来是他老婆追求的Y。
他老婆说,某天在路过学校琴房的时候,她听到有人在弹唱《北国之春》,进去看了一眼,就对里面的Y一见钟情。
我说,哇,还挺像小说的。
她说是,那会儿Y是当地最风流的人,个子高挑,喜欢打蓝球,有一副很磁性的嗓音,交谊舞也跳得很好。他已经有了一个女友,同居很长时间。那会儿她只是一个矮胖的女学生,但靠着脸皮厚,总爱往Y身边凑,家里都嫌她丢人。
我问,那Y是被你打动了吗?
她说,不是,因为不久后Y的母亲去世了。他妈生前的遗愿就是,要他找一个胖女人结婚,好生儿子。
我说呃。
其实他老婆当时是半开玩笑的语气。
她说她也早看透了,自己喜欢的就是个无能的花花公子。
我回家偷偷问我妈,Y难道不喜欢他老婆吗?
我妈说,你不知道XX当初追求Y的时候有多丢人,人家都不搭理她,后来Y的母亲死了,他又要来找人结婚,像施舍一样。我们都说她是傻子,作贱自己。她不听,非要嫁这个男人。现在好了,这个男人几十年来从来没爱过她。
我说,可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好久啊。
我妈叹口气说,这话你别讲出去,XX找我哭过好多次,说Y从来都不碰她,让自己的老婆在家守寡几十年。
她又说,有意思吗,这种男人。
我不知道怎么联想到了我爹。
我爹其实很爱我妈,对我也不错,如果他有时间在家。
我一年大概只能见他不到十天。
我说,是挺没意思的。
在我初中那时,Y和他老婆的关系相当僵硬,动不动就吵架,又很快和好。多是Y在挨骂,他老婆经常说他只会空谈和酗酒,不会挣钱,骂完又哭哭啼啼地抽泣,说我怎么就喜欢上这个废物。
Y也不大反驳,就看着她发脾气,嘲讽她说疯子。
后来有天,在他老婆的生日,Y大约为了缓和夫妻关系,在家准备了一次烛光晚餐。
我和我妈因为住在他们家,也有幸见证。
Y掏出一大束花,递给对面惊喜的人,又抽出一张纸,面向大家说,今天,请允许我朗读一首诗,献给我亲爱的老婆。
是一首他自己写的,相当冗长、腻歪的情诗。
他挺喜欢写诗的,书柜里有很多现当代诗集。
他老婆笑得泪光涟涟,等他好不容易念完,两人又搂在一起跳了一支舞。
我和我妈在旁边鼓掌。
我一边海豹拍手,一边看着两个转圈的人想,原来嫁给酸腐文人,就是这种感受。
我觉得挺不错的,毕竟人长得帅,打不还口骂不还手,会弹琴,还会给你写诗。
我突然有点嫉妒。
我不知道我在嫉妒什么。我在小学也收到过情诗,字很丑,歪歪扭扭的,不知道是从哪里抄来的QQ空间素材。
我突然有点害怕。
因为我意识到,我对他的情感,好像有点复杂。
很快这种情感就变得更复杂了。
到了夏季,大家就喜欢在地板上铺凉席午睡。
那天我穿着短袖和短裤,躺在卧室地板上。
我妈和Y的老婆应该是出门了。
Y走进来,在我身边躺下。
对不起,我的思绪有点乱,我真地没法记清那天的细节。
我忘了他说了什么和我在想什么,我只记得,他突然侧过来,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。
我其实从小就很抗拒肌肤接触,我以为他只是拍一拍我,会马上拿开。
但是他没有,他的手一直贴在上面。
我脊背都僵住了,我不敢动,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。
我没有转头去看他。
总之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。
我那时候可能已经快初三,或者初二,我其实有种不太好的预感。
我一直没说话,他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低声说什么,我一句都没听清楚。
我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小腹上,那里有一团温热的手掌。
他的手开始慢慢下移。
我突然被恐惧填满了,我猜到了。
哪怕我对他是有一丝说不清的爱慕,我也没疯到准备接受这种事。
你猜到我的反应了吗?
讲到这里,我可能要插一句闲话。
你有没有在看到女性面对性侵的案例时,质疑她们为什么不反抗?
如果你还是这样想,你真幸运,你可能没有亲身经历过。
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,我满脑子都是,我应该推开他的手,大声斥责他,我是你的亲人,是你的晚辈,我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。
我应该立刻、马上、毫不犹豫地坐起来。
但是我做不到,我整个人都被吓傻了。
我不敢。
我飞速地模拟了下可能发生的事,如果我开始闪躲,他一定会意识到,我知道了他正在侵犯我,我知道了他是个卑鄙的恋童癖。
他会不会发怒?
即使他从来不向我发火,我也知道,他有时和他老婆吵架时,会疯狂地摔砸家里的东西,遥控器、手机和杯子。
他会打我吗?会不会掐我的脖子?
我不敢冒险。
他可能会灰溜溜地走开,也可能会就在这儿把我强jian了,然后威胁我不准告诉别人。
所以我一动不动,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,祈祷一切快点结束。
他的手指慢慢摸到我的阴阜了,然后慢慢揉起来,动作很小。
大概他也不敢太明目张胆。
记不清过了好久,我终于小声说,我要睡觉了,他才停下动作,起身出去。
我出了一身冷汗。
我没告诉别人,他也没有再犯,不久后,新房终于装修好,我和我妈就搬离Y家了。
关于对Y的感情,我的确分不清楚。
前几年我毕业后再回到这个城市,听到我妈说,他老婆要和他离婚了。
我问为什么。
我妈说,前几天她还在散步,突然接到Y老婆的电话,哭得很厉害,说她本来有事出门,因为落下东西,又临时折返回家,却看见家里多了个慌慌张张的陌生女人,还有只穿一条内裤的Y。Y解释说,这是他的学生。
我妈恨恨地骂,说这个臭男人,宁肯在外面招妓,都要让老婆守活寡几十年。
其实我对他的感情消散很久了,高中我就读过了《洛丽塔》。
那会儿语文老师说,你现在应该读不懂吧。
原谅我想在这篇啰嗦的日记里好为人师一次:
请首先学会对智识祛魅。
警惕所有轻而易举获得的巧言令色,因为那是成本最低的诱饵。